作者:李大奎
一、曾经的敦煌敦煌,这个地处大西北河西走廊的最西端,甘肃、青海、新疆三省交汇的地方,起先不过是一小片被沙漠戈壁包围的绿洲(也称"沙洲")。
远在夏商时期,敦煌的名字叫瓜州,定居着以羌戎族为主的游牧民族。战国时,大月氏人迁移过来,一家独大。
到了西汉,随着匈奴人的入侵,大月氏人被赶跑。匈奴人便以"控弦之士三十余万"占领敦煌,在此扎根。
张骞出使西域后,作为必经之地的敦煌,便出现在张骞的报告中。于是,有了"敦煌"的最早记载: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间。
从此,有"咽喉锁钥"之称的敦煌进入了大汉朝的视野。"敦煌"一词,意即盛大辉煌的意思。语出《汉书》:"敦,大也。煌,盛也。"
在汉武帝开疆拓土下,敦煌郡于公元前111年正式设置。后来,在敦煌修筑了长城,峰燧,还建造了玉门关和阳关两大关隘,中西贸易得以顺畅往来。无论是西域的珍宝,北方的驼马,还是中原的丝绸、瓷器及当地的粮食,都可以云集于敦煌中转。
由此,敦煌商贸繁盛的名气更加凸现,渐渐成为大西北响当当的一张贸易名片。随着中原文化、佛教文化、西亚和中亚文化在此交汇,敦煌一时"华戎所交",发展成"一大都会",渐渐有了世界四大古文明汇流中心的地位。
"敦煌"这一小片沙洲,便从狭小的疆域慢慢延展为辽阔之地。到汉代时,已辖6县区域,西至阳关,东到玉门,北达哈密,南连柴达木。
(敦煌飞天)
到前凉时期,敦煌改为"沙州",李暠以此为国都,建立西凉国,"敦煌"又有了凉州文化这张名片。
到十六国时期,相对稳定的敦煌又融入来此避难的佛家子弟,于是催生出厚重的佛教文化。译经大师竺法护、学习印度佛法的宋云、佛学大师法显、鸠摩罗什等都曾在敦煌留下深深浅浅的印痕。
到了隋朝,敦煌县正式设置,鸣沙山一带统统划入后,南北汉文化在敦煌更加融透。元朝时期,敦煌升格为沙州路,明朝改为沙州卫,到清朝乾隆年间,复改为敦煌县。
荒原之上的敦煌,就这样历经千年的历史沿革,早已把蕴含的多元文化刻成了不朽。
二、如今的敦煌1986年,敦煌命名为历史文化名城。1987年,敦煌撤县设市后,便成为县级敦煌市。
如今的敦煌,隶属甘肃酒泉,响亮的名字更加如雷贯耳,传承的四大古文明及中西文化更加引人注目。
如今的敦煌,连接着河西走廊与新疆,北靠天山,南通祁连山,玉门关和阳关分别扼守着北上南下的交通要害,成为西北边陲最抢眼的自带光芒之地。
难怪唐朝诗人早已对敦煌情有独钟,曾赋诗深情赞叹: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凉州词)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阳关曲)
截止2018年,敦煌市实现GDP近百亿,接待国内外游客1077万人次,旅游总收入高达115亿元。现辖9个镇,1个农场,1个基地。全市常住人口近20万人,国土面积3、12万平方公里。
不过,敦煌的绿洲面积只有1400平方公里,仅占4、5%,大部分区域其实是沙漠戈壁,连同有名的鸣沙山、月牙泉和"敦煌八景"(两关遗迹、千佛灵岩、危峰东峙、党水北流、月泉晓彻、古城晚眺、绣壤春耕、沙岭晴鸣)等等景点,成了如今敦煌最独特的一道风景线。
三、敦煌石窟与敦煌璧画"十六国"时期,随着佛教东传,敦煌的佛学随之空前发展,渐渐成为河西走廊的中心。
到了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乐樽和尚在三危山下的大泉河凿开第一抔黄土,始建敦煌石窟供佛,敦煌莫高窟为之诞生,历经生生不息的千年拓展而形成宏大空前的规模,成了敦煌的一大地标。
1900年,主持敦煌莫高窟的王圆箓道士无意间发现装满经卷的藏经洞,把敦煌石窟千年的文化传承回溯到悠悠的漫长岁月。
还是北魏统一北方后,河西地区的社会安定和百姓安居乐业,助推了敦煌的佛学发展。在乐樽和尚推开敦煌石窟大门后,紧接着13个莫高窟洞窟相继开凿。
到了隋朝,崇信佛教的隋文帝在敦煌县造舍利塔,又开凿莫高窟至77个。到了唐代,随着佛教的空前发展,佛学一度繁荣,敦煌莫高窟开窟数量高达一千多个,至今保存的唐洞窟也有232窟。
到了崇信佛教的元代,也开凿出十来个莫高窟洞窟。
敦煌壁画伴随敦煌石窟而来。
在隋代开凿的莫高窟中,出现了精湛的敦煌壁画。随之在唐洞窟中,大量吐蕃璧画面世。在莫高窟156窟中,壁画"张议潮统军出行图"的发现,见证了唐代敦煌归义军在夹缝中生存的场景。在榆林窟16窟中,也存留了着中原官服的敦煌归义军后期领袖曹议金的壁画。
在莫高窟296窟中,还发现了敦煌壁画中的商旅,有力佐证了中西贸易往来的频繁。那越过帕米尔高原运输丝绸的狂热,那回荡在沙漠中的驼铃声……把地处丝绸之路节点的敦煌,培育成名声赫赫的商贸重镇。
后来,随着莫高窟的不断挖掘,更多栩栩如生的壁画得以重见天日。
莫高窟112窟,留存的"乐舞反弹琵琶";莫高窟130窟,留存的"都督夫人礼佛图";莫高窟158窟,留存的"释迦牟尼涅槃像";莫高窟第220窟,留存的"胡旋舞";莫高窟第329窟,留存的"白象入梦"等等……让人大开眼界,叹服于敦煌古文明留下来的文化魅力。
迄今为止,敦煌莫高窟现存492个石窟,敦煌壁画4、5万平方千米,这些珍贵的石窟壁画,涵盖了佛教尊像、世俗人物、历史故事、人文生产、山水风景等等,极具美学和宗教价值,是研究古文明和中西文化最难得、最可靠的第一手资料。
四、后记如今的敦煌,已不仅仅是一个地名,"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交通杻纽,"一带一路"上的黄金节点城市,还蕴含极其重要的"三大显学文化"之一的"敦煌学",早已越过了国界。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曾如是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
因地处莫高镇、分布在鸣沙山(敦煌的又一地标)崖壁上而得名的敦煌莫高窟,又称"千佛洞",已成为中国最大、最著名的佛教艺术石窟,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命名为世界文化遗产。
如今的敦煌,再度扬帆起航,在商贸往来,在以莫高窟、壁画为主要元素的"显学"文化推动下,业已深耕挖掘中,驶向现代文明。
如今,敦煌与"敦煌学"正走向世界。
想当年,清扫莫高窟的王圆箓道士发现神秘而又价值连城的藏经洞后,一路奔走于敦煌县衙、甘肃省府,甚至向慈禧老太后请求保护,但那时的清廷已自顾不暇,根本无力看管。随着"八国联军"的入侵,莫高窟的大量经书文物,甚至连墙上的璧画、塑像也被窃走。
如美国人兰登.华尔纳窃取了唐代塑像,法国人保罗.***和运走了一大批敦煌文物……
这些惨不忍睹的掠夺,对"敦煌"而言,是空前的浩劫,数万件敦煌文物被堂而皇之地侵吞,流落异域他乡。
所幸,敦煌除了莫高窟外,还有地处偏远的西千佛洞、东千佛洞和榆林窟,毁损得很少。
恢复与保护敦煌的声音逐渐响彻云霄。
在社会民众强烈呼吁下,民国时期(1944年)便成立了敦煌艺术研究所,一门新的学科"敦煌学"应运而生。
如今的敦煌和"敦煌学",已提上了新的探索与研究高度。随着2018年第三届丝绸之路文博会在敦煌的成功召开,敦煌的发展被赋予了新的能量,与"抖音"、腾讯的深度合作,与互联网的频频互动……敦煌文旅集团已横空出世,优秀剧目《又见敦煌》隆重推出,与时俱进的敦煌已开始谱写新的发展篇章。
这为"敦煌学"注入了新的活力。
未来的敦煌,必将熠熠生辉,成为一个更加耀眼、更加厚重的新敦煌,傲然屹立在祖国的大西北,散发出万丈光芒。
【作者简介】李大奎,男,汉族,七0后,法学学士,贵州湄潭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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