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一天,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王金胜律师正步履匆匆地走进律师事务所的大门,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突然冲上来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
老人当场跪在他的面前,泪流满面的说不清一句话,只是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冤啊,冤啊。”
王律师看到这位老人穿着脏乱破旧的大棉袄,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棍,看样子是腿脚不好,肩上背着一个小布包,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药,不知道是什么。
董国明
王律师心想:“这位大爷看样子也是个可怜人啊。”
凭着自己的这一丝善意,王律师请这位老人走进了律所办公室,而老人连忙道谢,万分感谢地坐在办公室里,向王律师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位一路乞讨来到合肥的老人名叫董国明,68岁,是安徽省利辛县董庄人,在以前也是一位有着正式编制的人民教师。
不料,一场强奸案落在了他的头上,他竟被指控强奸了一名17岁的少女!
说到这里,老人连连说自己冤枉,没有做过这种事,还一直撩起自己的上衣,指着胸口,想要给王律师看看。
一时,王律师对老人的行为感到很疑惑,但还是耐心地听着老人的讲述,后来,老人被判了有期徒刑5年。
但是,在刑满释放的那一天,老人下定了决心: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是继续申冤上诉,直到上天还我一个清白,还我一个公道!
因为,这是他在牢里日日夜夜都在想的事情。
那么,令人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案件才能导致这位老人连连喊冤呢?而这一案件又存在哪些疑点呢?
而这要从2012年发生的这起强奸案说起。
01、董国明:回到当年,还原这起案件的经过2012年,董国明63岁,被“侵犯”的17岁少女名叫阿兰。
他们家和董国明家还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又由于两家住得近,经常都会走动走动,一直相处得都不错。
直到阿兰爷爷家私自占了董国明他家的地之后,双方才有了矛盾和嫌隙,此后,来往的便少了。
直到2011年底,阿兰的爷爷一纸诉状将董国明告上了法庭,罪名是强奸罪。
“他们家居然说我强奸了阿兰!”董国明在这一刻震惊了,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的老邻居会这么污蔑自己。
他说道:自己那天确实是去了阿兰家,但是他和阿兰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原来,因为阿兰哥哥结婚,刚做了一张新床,而董国明家也想订做一张床,但不知道床的尺寸,就去了她家量尺寸。
那天上午九点多,董国明到了阿兰家,刚走到二楼她哥哥的卧室想要量新床的尺寸,阿兰突然叫住董国明,说:想和其发生关系。
董国明一时之间有点懵,觉得阿兰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感到非常的震惊。
阿兰好像看出了董国明的不知所措和不可置信,又说了一遍,还说自己与一位关系很好的长辈也经常发生关系,上次还说要给她30块钱,自己有空了还得去他家要钱呢。
而董国明在听到阿兰的这些话之后,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震惊。
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阿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他觉得好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急急忙忙地就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十几天,董国明都没有去过阿兰家,但是,那天的场景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他觉得:
怎么说两家都来往了这么多年,现在阿兰发生了这种事令人痛心,而他作为长辈,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他再一次叩响了阿兰家的门,当日,阿兰的父母外出了,都不在家,就只有她爷爷奶奶在家。
所以,董国明就先找到阿兰的爷爷,向他说明了当天发生的一切:有人和阿兰发生过关系,阿兰还主动提出要和我发生关系,但是,我拒绝了。
阿兰的爷爷奶奶听了这番话后,都露出了一脸震惊的神情。
奶奶直接抱头痛哭,一边心疼着自己的孙女,一边抽泣着捶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老天爷呀,我这可怎么和阿兰爹妈交代啊!”
而阿兰的爷爷在一旁抽着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说道:“别人欺负我孙女,她自己都不跟我说,而你却主动跑来跟我说,你说你是不是贼喊捉贼啊!”
谁能想到,事情竟峰回路转,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董国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居然会受到别人的污蔑和怀疑,又想到这也是别人家的家丑,他也不能说什么。
顿时,他感到有些无措,急忙和阿兰的爷爷道歉,连连说道:“对不起,都怪我多嘴,多管闲事。”接着转身离开了。
以上是董国明的案件陈述,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阿兰的案件陈述。
02、阿兰:案件的真相就是董国明害了我这起案件在进行问询期间,阿兰对警方的证词是这样的:
还记得那是2011年的11月初的一天下午,董国明突然跑到对面房间的窗户边上,偷偷摸摸的样子,一脸紧张的对她说:“明天晚上六点,我找你有事,你等我。”
她问董国明有什么事,董国明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结果,在第二天晚上,董国明翻窗进入她家,说要和她发生关系。
就这样,董国明在她的卧室、她母亲的卧室以及她哥哥的卧室先后和她发生了三次关系。
其中,阿兰说得有理有据,生动具体,甚至还说:在第三次发生关系时,她还被董国明抱着看了黄色录像。
接着她又说:“我记得很清楚,董国明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天快亮了才走的,走之前还威胁我,说要是我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告诉我爸妈,他非得勒死我不可。”
而结合阿兰的爷爷和奶奶的证言,也确定了董国明就是犯人。
他们说:当时,得知阿兰被人害了之后,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考虑了很久,决定给阿兰的爸爸打电话向他说明情况,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上诉。
结果,董国明也知道了这件事。
第二天,他突然找上门来下跪、认错,还说愿意拿出2万块钱来当做赔偿金,只求阿兰一家不要将事情声张出去。
对此,董国明表示这不是事情的真相。
董国明虽然也承认,他曾经确实答应给阿兰一家2万块钱,但是,他说:“这是阿兰爷爷主动找他提出的。”
根据董国明向警方提供的证言显示:
是阿兰一家一口咬定就是他害了阿兰,并且,是他们一家先找他要的2万,还说:给了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而在被警方问及: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为什么会答应给他们钱呢?这点你怎么解释?
对此,董国明说:“我当时想着这种事根本说不清楚,与其让他们家里人到处乱说,还不如我主动给他们钱,换个清清白白。”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何况,我当时还给得起。”
紧接着,他又义愤填膺地继续说道:“后来,没过几天,他们家又得寸进尺,要求我给他们15万!”
说到这,他喘了口气:“他们家还说什么家里的沙发呀、床啊很多家具都被糟蹋了,都要用钱买新的。”
董国明觉得他们家无耻至极,他彻底被激怒了。一气之下,他怒气冲冲地对阿兰一家说道:“没有,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话虽如此,但是法院并不是只凭一人之言办事。
最后,在2012年7月17日,董国明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
03、法网疑云:疑点重重的案件对于这一结果,董国明表示不服,多次提起上诉。
分别在2012年和2013年向亳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请求,但是,统统被法院驳回了自己的上诉,法院宣判:依然维持原判。
而经过上述的案件陈述,可以发现:在这起案件中,双方的证言证词都是各执一词,让人疑惑不解。
事实上,在这起案件中,确实疑点重重。首先,一个最大的疑点就是,据阿兰在自述中所提到的一件小细节:强奸她的人胸口上有一颗黑痣。
但是,董国明并没有。
事实上,董国明早在案发前,就被医生告知:他得了癌症,需要做个大手术。
所以,在此之前,他做了肺叶的切除手术,他的胸口只有一条长长的手术疤痕,根本没有所谓的黑痣。
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一事实也证明了:他根本没有犯案的能力。
这点作何解释呢?怎么说呢?
要知道,当时的董国明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切除了一侧肺叶,这是非常伤身体的,再加上,他当时岁数也不小了,身体恢复能力已经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而根据阿兰说的:董国明曾经拍打过窗户,而且也是从二楼的窗户翻进自己家里的,还抱着自己一连去了好几个的卧室。
而阿兰也并不是瘦弱的小女孩,她比较高,而且有点胖,看样子她的体重应该是超过100斤的。
试想一下,一个身患癌症、体重还不到120斤的老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是根本无法完成翻窗入房这种动作,更何况,还是抱人上楼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不过,从常识的角度去考虑是不够的。
判定一起案件究竟是何种性质的,这是需要确切的证据证明的,仅仅因为个人的推理猜测是无法判断事情的真伪的。
而对于这一疑点,***机关也做出了相应的侦查:他们分别对阿兰家的窗户以及窗户下方的墙体进行了详细的勘查检验。
但是,既没有从那扇窗户上提取到被告人的指纹,同时也没有从这扇窗户上或者是墙面上提取到相关的鞋印、脚印。
令人惊奇的是,这起案件竟然一无所获,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双方的证言是真是假。
而话虽说是这样,但这也算是解了王律师当时初见董国明时,看到他总是掀开上衣的困惑。
那么,可能会有人问:难道当时审理案件的时候,法院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吗?
对此,王律师说:“原来,董国明总是撩上衣就是想告诉我,他胸前没有痣。而他在法庭上也想撩起上衣来自证清白,但是因为不合规定,这不能作为证据。所以,法官一直没允许。”
同时,本案还有一个关键性的证据没有提到。
众所周知,在强奸性的案件中,首要的一点,必须确认的关键性证据——那就是犯人的残留体液,而且应该是从受害者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尤其是能在事后第一时间提取出来的话效果最好,而这也是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据。
但是,遗憾的是,在这起案件中,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身体里存在有被告人的体液。
不过,根据阿兰向警方的供述,他们确实在阿兰家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团废弃的卫生纸。
阿兰声称:对,就是这个卫生纸,这是董国明强奸她之后擦拭完,随手丢掉那里的。
接着,警方立刻对这个卫生纸进行了专业的医学检验,但是,实际的检验结果竟如此地出人意料,让人大吃一惊。
检验结论显示:在该起案件中,从犯罪现场提取出的卫生纸上未检见被告人体液残留。
同时,警方也在犯罪现场发现了几根毛发,而检验结果也是一样的:该提取的毛发均未检测出行为人基因。
除此之外,在这起案件中,受害人阿兰的话也令人质疑,因为:阿兰竟是一个精神病人。
按照法理来说,她这类人属于不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而***机关也证明了这一点。
同时,司法机关也为阿兰做了专业的精神医学鉴定,鉴定结果显示:阿兰确诊为患有一种名为精神发育迟滞伴发精神障碍的精神性疾病。
报告上清清楚楚的表明:阿兰不能正常分辨出生活中常见的颜色。同时,通过专门的智商测试显示,阿兰的智商低于65。
这起案件确确实实疑点重重。
而可以想见的是,这么多的疑点加在一起更加坚定了董国明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决心,同时,这也增加了他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可能性。
董国明在判处刑罚之后,在大牢里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洗脱冤屈,讨回清白。
他说:不管付出往后余生也好,也不论是拼尽全力也罢,我只求清清白白的做人,无愧于心地做事!
所以,董国明在刑满释放之后,不顾自己已是68岁的高龄,而且还拖着日渐消瘦、大病未愈的身体,在身无分文的、一贫如洗的艰难环境下,毅然决定:一定要将这个官司打下去。
事实上,董国明在被警方逮捕时,手术后的化疗期还没结束。之后,他就被押到了看守所里。
虽然,***机关在了解了他的这种特殊情况后,表示可以批准他去医院进行化疗的治疗,而他也万分感谢,在***的陪同之下去了医院进行化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不比平常时期。
他的身体在身心的极大压力下,没有恢复好,还是落下了病根。
在进入监狱后的一天下午,在劳动时间,他感到身体突然地一阵阵的不适,但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在意细想时,一阵漆黑便朝他袭来。
他抽搐着晕倒了,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时他脑梗突发了。
一般来说,脑梗发作是非常危险的,甚至可能会危及生命安全,更别提他还是个老人。
不过,幸运的是,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当时救治得不够及时,此后他就落下了口齿不清、肢体不灵活的后遗症。
之后,在牢里的生活变得更加的艰难了,但他却说自己很幸运。
他说道:“我每天在狱中醒来时都会在想,是啊,我还没死,我必须得振作起来,我得活着出去,因为只有这样,只有活着出去以后,才能为自己找回清白。”
所以,在这服刑的5年时间里,不管多苦多难,他都始终咬牙坚持着,扛着生活带给他的磨难,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终于,在出狱后的今天,他见到了好心的王律师,他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他说:“我的申诉有希望了,我的清白也有希望了。”
在了解了他的这起案件,看了案件的卷宗之后,王律师也说:“这起案子确实存在着众多的问题,我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离奇的案子。”
最后还说道:“不过,以我个人的见解,再加上从证据上来看,董国明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出于对董国明的怜悯之情,王律师决定无偿帮助他,对此案件也尽心尽力。
2018年11月,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了董国明要求法庭宣判其无罪的申诉请求。
之后,在2019年3月,王律师又向最高人民法院递交了申诉书。
今年是2022年,董国明已经73岁了,距离出狱又过了5年,由于没有相关报道,不知道老人是否已经证明了清白,但相信清者自清,笔者也会默默关注事件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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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在这起案件中,无论是案件中那令人怜悯的董国明也好,还是扑朔迷离的案情也罢,对于刑事案件来说,它的办理有其法定的程序以及依法行使的规章制度。
而这起案件也告诉我们:对于广大的人民大众,我们应该树立法律意识,法治意识,意识到我们生活在一个法治的***,需要每个人知法守法,相关部门严格执法,如此才能营造一个良好的社会氛围。
让我们从自身做起,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参考文献:《董国明:一个喊冤的老人》 案件档案 2013年第3期
《一件离奇的案件》故事快讯 2013年第5期